别人的妈妈温柔备至,我的妈妈却总让我心寒
从小生活在农村,14岁辍学去打工。还记得那个开学的日子,爸爸做完农活回来,他问我妈:“咱们的闺女不去上学吗?”妈妈说:“上什么上,啥也学不会。”爸爸问:“那这么小不读书怎么办嘛?你去问问她真的不想读了吗?”妈妈说:“不知道,要问你去问,反正我觉得她也上不好,人家小婷和静静不都和她差不多大,已经打工两年了。”
我当时就在隔壁房间听得一清二楚,感到非常难过,在被窝里一直哭泣。爸爸走过来问我:“闺女,你真的不想读书了吗?”听到妈妈的态度之后,我赌气地说:“嗯,不读了。”爸爸无奈地叹了口气,说:“这么一点点不读书能干嘛。”妈妈接着说:“她想打工,准备自己赚钱自己花。”爸爸又叹了一口气:“这些孩子将来都要后悔的。”妈妈说:“你的闺女自己不想读,又不是我们不让她读。”听了妈妈的话,我心里非常难过。虽然我的学习成绩一般,但我一直想继续读书,都是妈妈一直说“反正也学不好,不如早点去打工”,然后我就会顺着她的话说:“那好吧,不读了。”因为我知道她不想再让我读,所以才一直这么说,到最后她却说是我想打工不想读书。
过年时,我也遵循妈妈的安排和邻居家的女孩一起去工厂打工。第一年回家,我挣了四千元,妈妈很高兴,到处夸我能干。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她夸赞。妈妈还开玩笑说:“人家的闺女都知道回家给妈妈买衣服,我啥时候能穿上你买的衣服?”爸爸说:“你的闺女不是已经给你四千元了吗?自己拿钱去买呗。”妈妈笑笑没有说话……
我很在意妈妈的话,第二年我带着200元的车费出发了。经过一年的奋斗,我又挣了四五千元,回家前去商场帮妈妈买衣服。在商场里,我逛了好几圈,最后看到一个老板娘和妈妈差不多年龄,身材也差不多,感觉她特别有气质,穿的棉衣特别好看,于是我决定买下来。到家后,我迫不及待地把衣服拿给妈妈试穿,妈妈听说我买了衣服也很开心。然而当我把衣服拿出来的时候,她的笑容就消失了。试穿后,她一直说款式不喜欢,爸爸说还可以,就这个款式吧。妈妈站在镜子前来回看着,眼中满是对这件衣服的不满,嘴里说着我真不会买衣服。我说以后你自己买吧,反正我的工资都给你了。
年底邻居家打工的孩子陆续回家,大家互相炫耀自己的孩子挣了多少钱,买了什么衣服。妈妈也给他们看我买的衣服,大家纷纷讨论起来。妈妈笑着说:“我从来没穿过这样的,有点收腰。”邻居说:“也行啊,挺洋气的,就是不太适合你啦。”另一位阿姨说:“还可以啦,凑合穿吧,是闺女的心意,第一次买当然不能那么合适。”妈妈说:“我觉得你女儿买的都很好看。”另一位阿姨说:“以前我买的也不合适,我都放在箱底了。”这时,堂婶路过,看见妈妈穿着新衣服,调侃道:“嫂子今天这么洋气啊,看着像十八岁。”妈妈笑笑说:“是我女儿买的,小孩子不太会买。”堂婶说:“可以啊,就是下摆宽了点。”妈妈也附和:“是啊,中间收腰,下摆宽好奇怪。”邻居阿姨说:“拿去改改吧”,然后她们一直讨论着如何修改这件衣服。
散场后,妈妈回家一直责怪我买东西不会,一直抱怨这件衣服不好。她说:“你看某某买的给妈妈的多好啊,你买的什么玩意儿啊,穿出去像耍猴一样,人家还笑话。”这让我非常伤心,我明明是精挑细选的衣服,衣服是A字版,上窄下宽很正常,但确实不适合她穿。但她也没必要发脾气吧。买衣服时幻想着妈妈穿上也能像老板娘一样有气质,却忽略妈妈无论形象、气质和老板娘都差距甚远。
后来只要过年别人问她,闺女有没有给你买衣服,她就会把这件衣服的事,然后再数落我一遍。几乎每年都会说,每次我听都会难过。
直到十年后我结婚了,都没敢给她买衣服。婚前我的工资都是上交给妈妈,出门时只带200车费,直到我订婚那年,我没有主动上交工资了,妈妈才说以后你的工资自己存吧,我们也不要了,你留着结婚用。
后来遇到了老公,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被疼爱的感受。因为是远嫁我妈一直埋怨我,说白养我了,以后也指望不上了。对我说:以后你没有陪嫁,我们也没有钱,你这两年的工资我们也没收要你自己看着办吧。我问妈妈为什么要这样,我虽然远嫁又不是不管你们?她说:嫁这么远怎么管,嫁的远就是没有陪嫁,我们有儿子,也不指望你管,你以后在婆家挨打,也别哭爹喊娘在我们说后悔就行。
听完妈妈的说我哭了一夜,不是因为她没给陪嫁,是我觉得从小到达都没被重视过,觉得她所付出的一切都是有所求,觉得我嫁这么远给了陪嫁也白给。